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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法律与行为准则
悲惨的工人：关于两个玩具工厂的调查
2020年12月3日
英文报告
新闻发布
今年年初新冠病毒的爆发影响了很多公司的供应链工厂，中国的工人失业了因为工厂为防疫而被迫关闭。但是今年的玩具销量却增加了。父母们在家工作，还要照看他们的孩子，他们买了更多玩具给孩子玩。仅就美泰的利润就增长了10%，达到1.6亿美元。
中国劳工观察今年发布了一份针对两家玩具工厂的调查报告，被调查的工厂是东莞长安美泰玩具有限公司和东莞东耀玩具有限公司。长安美泰是美泰公司直接拥有的工厂，东耀玩具厂生产美泰、智高、多美和费雪玩具。自从2001年，我们发布第一份报告开始倡导玩具工人的权利。悲哀的是，经过多年调查、研究和致信大品牌玩具公司，侵权行为持续存在。工资很低，工人一直被要求超时加班，缺乏相应的劳动保障和健康、安全培训，遭受言语伤害。今年我们又发现在长安美泰玩具厂存在性骚扰。
中国《劳动法》规定工人一个月加班时间不得超过36小时。但是长安美泰玩具厂的工人每个月加班80多小时。东莞东耀玩具厂，9月份工人加班时间最长，有92到112小时之多。每天的生产指标很高，长安美泰玩具厂的工人每小时要完成100个产品才能达到当天的生产指标。有时候工人会被要求延时下班半小时完成当天生产指标，而且不支付加班费。
责骂在两家工厂中都很普遍。在长安美泰如果工人距离当天的生产指标差的不太多，组长和组长助理会被要求留下完成工人未完成的指标。因此他们会不断要求工人做快一点，责骂那些做的慢的工人。东耀玩具厂的组长会通过不理不睬来对要求不加班的工人表达不满。这让工人们有心理压力不敢要求不加班。
去年我们在佛山美泰玩具厂发现存在性骚扰的情况，今年我们发现在长安美泰玩具厂也存在这个问题，这说明去年我们的报告发布之后美泰对于解决性骚扰问题毫无作为。去年的报告发布不久之后，我们与美泰公司进行了沟通。当询问美泰公司的性骚扰政策时，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今年在长安美泰玩具厂，一个年轻的女工在车间被其他工人不合适地谈论她的胸部。调查员发现一个男工经常在工厂车间性骚扰女工。他叫一个女工“亲爱的”，摸另一个女工的手和头发。还有人在美泰工人的微信工作群里发送性工作者的联络卡片。
两个工厂都未能提供安全的工作环境。他们的入职培训都不足法定的24小时。工人未能获得相应的劳动保护，即使他们需要接触化学品，如稀释剂。在长安美泰玩具厂，喷油车间的工人下班后鼻孔里残留着喷油的油料，因为工厂只给他们普通的医用口罩。东莞东耀玩具厂不给使用稀释剂的工人提供手套。一个工人在使用稀释剂之后手部红肿、瘙痒，他不得不去诊所打针来缓解。
两家工厂的工会都未能代表工人维护权利，甚至工人都不知道有工会。长安美泰玩具厂有“美泰之家”，用来解决工人的问题。当一个工人试图向美泰之家投诉工厂克扣她的工资时，美泰之家没有帮助她解决问题。直到他威胁说要打电话给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打电话举报工厂克扣工资时，工厂才解决了他的问题。东耀玩具厂的新入职工人在入职时被要求必须勾选“不加入工会”的选项。
长安美泰玩具厂和东耀玩具厂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阻止工厂里疫情传播。在长安美泰玩具厂，面试的工人被要求在参加面试之前做核酸检测，工人打卡上班的时候保安给工人测量体温。东耀玩具厂的就餐环境尤其值得担心，工人们共用餐桌胳膊挨着胳膊，没有保持社交距离，一些工人用自己的餐具从公共的饭桶中往自己碗里装饭。
中国《劳动法》强制雇主必须为雇员购买社保，包括五种：养老保险、失业保险、生育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但是在长安美泰玩具厂工人只有在完成一个月的试用期之后才能买社保。我们不确定东耀玩具厂给工人购买了哪些保险。
今年的调查还发现，工厂需要做更多来保障怀孕妇女的权利，尤其是在长安美泰。虽然长安美泰有产假，女工们说怀孕之后很难继续在厂里工作到生孩子。工厂不会主动给怀孕的工人只安排白班，一位怀孕的女工必须自己申请不上夜班，这位女工最终辞职了，因为工厂的工作实在太累了。
今年的调查报告再次说明大品牌玩具公司为提高工人工作环境所做的很少。即使今年玩具销量增加，但是利润显然没有用于提高工人工资、提供相应的劳动保护或者给所有工人足额购买社保。我们强烈呼吁大品牌公司承诺提高工人生活水平，严格监控他们的供应链和理解解决我们今年发现的侵权问题。